△ 青鳥琴銘
2015年的嘉德秋拍,一張王鵬親斫的“青鳥”琴拍賣出了356.6萬元的高價,刷新了彼時當代古琴的拍賣記錄。
剛知道這次的采訪主題有關“青鳥”琴時,壓力劈頭蓋臉的落了下來。
不是因為“青鳥”的價格昂貴,而是因為多年以來,王鵬從未如此看重一件自己的作品。“青鳥”是迄今為止,王鵬唯一對外宣稱過從造型到聲音都很滿意的作品。
/ 青鳥何來
青鳥是《山海經》里記載的上古神鳥,是傳說中西王母的信使。而“青鳥“琴不止有個浪漫的名字,還有個頗為巧合的來歷。
△ 若世上真有神鳥,想來應該如是
王鵬攝于昆明
這要從“鈞天坊”的名字說起。斐翁是鈞天坊的取名者,他與王鵬之間,有著近乎高山流水的默契。從“青云”到“碧落”,王鵬的許多親斫琴都是由斐翁取名題字。在王鵬看來,只有自己在斫琴上不斷精研,才不算辜負了斐翁的知遇。
“做出一張還算滿意的琴,就拿給他看。”
王鵬說著拿起手機,翻出一張照片。畫面里是古琴的龍池,鏤空圓形透出的木胎上,有一片黑色的印記,狀若凰鳥。是髹漆時偶然留下的痕跡。
古人也用青來表示黑色,當斐翁看到音孔里的漆痕時當即說道:
“這張琴就叫‘青鳥’。”
“青鳥”。是琴、是使者。翔于鈞天、傳彼廣樂。這張“青鳥”琴,王鵬將其回贈斐翁。
“北有鵬兮,遺我青鳥,
系之以絲,樂乎杳杳。”
王鵬曾說,要將他每種樣式的親斫琴做滿一百張。斐翁這四句話,作為琴銘刻在此后的每一張“青鳥”琴上,記錄“青鳥”身世。
△ 王鵬親斫琴青鳥 琴銘
/ 琴式大鵬
王鵬喜歡創新,他整理恢復了三十余種古人的琴式,卻自創了百余種琴式。
“大鵬式”是其自創琴式中古琴代表作,唯一與王鵬名字相關的琴式。本是他基于自創琴式“刀幣式”的變體,琴友們本是約定俗成地稱之為“大鵬式”,王鵬卻認真起來。
“如果叫大鵬式,應該有飛翔的感覺的。”
此時古琴代表作,回贈裴翁的“青鳥”并不只作為一個創作結果,而恰恰成了王鵬諸多靈感的起源。在他心里,青鳥不能只是琴的名字。
△ 王鵬親斫琴青鳥
“我要創作一張琴,就像青鳥。”青鳥的概念與大鵬式漸漸融合。
“這張琴要有動感古琴代表作,它的頭、翅膀,翻轉、滑翔。”
王鵬一邊描述,一邊用手在面前的虛空中來回比劃。
從第一張“青鳥”琴誕生,到逐步完善大鵬式,呈現出今天較為成熟的大鵬式“青鳥”琴,歷經了三、四年的時間。
“但要說這張琴的醞釀,可能從我出生、起名字那一刻就開始了。”
△ 王鵬親斫琴 青鳥琴頭
/ 愛世有琴
對于不懂琴的人來說,“青鳥”的350萬高價似乎更抓眼球。
“一張現代畫作賣到幾千萬,大家習以為常,一張古琴賣到幾百萬人們就驚了,這說明古琴在當代的價值認同還遠遠不夠。”
青鳥的價值不該框定在一個數字。
△ 王鵬親斫琴 青鳥
一張素琴,掛在那里。流暢的造型是不斷完善的結果,一如王鵬強調的文化精神:要提煉、要簡潔。
“你看它的線條既不夸張又不死板;余音悠長、音色均衡。”
“人也應該這樣,找到一種平衡,既中正又不能太死板無趣。”
△ 王鵬親斫琴 青鳥
人們為了某種審美目的、或是某種思想表達去創造的事物,那應該就是藝術。
“青鳥”無疑是這樣的藝術品。
“‘青鳥’可以再松透些。”
在談到“青鳥”的不足時,王鵬這樣說道。他一向強調,古琴真正的音色要靠后人的彈奏,時間的打磨去發現、去呈現。然而,就像每年都會出現新的流行色和流行款式,人們的審美傾向總在變化。
“青鳥”,一張符合現代人審美的古琴是否同樣會受到后人的欣賞?
△ 王鵬親斫琴 青鳥
“‘青鳥’不是流行、而是經典。”
“古人會喜歡‘青鳥’,后人也是一樣。”
“這樣的判斷力,來自我看過了古琴幾千年的制作、發展和變化。”
王鵬的語氣十分篤定,一如他在家具、空間等各個領域的追求:
“過去人喜歡、現代人喜歡、未來人也喜歡。”
△ 王鵬親斫琴 青鳥
“青鳥” 就是那個連通著古、今、未來的使者。它帶著古琴的三千年命脈,和人們一同行走在時間軸上。向前眺望,那些有限生命里無法企及的坐標,它是否能夠到達?
王鵬的座右銘等待著它去鑒證:
“愛世有琴,志之所向,唯傳世不枉此生。”
這是第一場,用青鳥演奏的音樂會
別錯過青鳥最初的聲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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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字 | 子右
青鳥攝影 | 小岡